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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学随笔

我读韦伯的历程

摘要:过
     一个人思想形成程中是受到的影响,要从其中出最重要的一部或几部,有其困度与不准确性,不如果要勉强举出一个例子(而不是惟一的例子),我或在我二十来岁时,德国社会学家伯的几部书对读的第一本伯着作是《基督新教的理与本主的精神》,当时这早已有了台北志出版社的简译本,者是台大经济系的张汉裕先生。志是大同公司出资创办的,史相当,我幼年代便到父亲书柜中有好些志的,像《如何使思想正确》、《蒙田文》、《培根文集》等等。

台湾在1980年代有”,打先的是几本伯的集(者按:由台湾学者编译的《伯作品集》正由广西范大学出版社陆续,目前已出版七本:《学与政治》、《经济史支配的型》、《支配社会学》、《经济与社会体》、《中国的宗教宗教与世界》、《社会学的基本概念》、《非正当性的支配―――城市型学》),接着是大量翻印伯着作(英本)及讨论韦伯的。仔回想起来,我读张译是在波“”之前。在张译《基督新教的理与本主的精神》之后,我又受到“”的影响,如痴如醉地搜相关籍。还记1983年-1985年服兵役期,每天晚上利用余的空生吞活剥地阅读韦伯《宗教社会学》等的情景。但是我决非家,也从未任何与他有关的文章,我只是一个余的好者而已。在,我着搜自己的海,出几点可能的影响。

首先,我自己对韦伯最重要旨趣什么只有西方展出理性化的文明―――并不特感到趣。印象最深的倒是有两点:首先是表面看来相近似的象的精分疏,譬如他一再强调资本主精神不是人类远古以来的利行,文兴时期佛罗伦斯的商与富克林州的商是截然不同的;表面看来没有什么不同的利行,其中有深刻的不同,受新教理影响的人是把赚钱当作目的本身,是一种专业,是一种天,是要把一个人所有的能力全部押上去的工作。

伯提醒人在意与行有各式各联结方式,所以看似相反的西,可以联结在一起。在《基督新教的理与本主的精神》中,伯便常常从两种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相斥的西,找出其的微妙关系。

基督新教高度的制欲精神如何与最烈的利性生关,新教的“预选说”看来如此神秘而不合理,却与利活中的合理经营串合在一起,用张汉裕先生的话说:“即因文教的预选predestination)及义证(proof)的教义,信徒为获知或确信上帝对自己的恩宠即拯救,必职业行合理的制欲生活。因之,信徒的心理中,便为获宗教上的安心就非追求制欲的职业生活不可的机。这动机乃促成有律、有系的,即合理的职业,而致近代的合理的企精神经营的成立。”

伯提醒人,近代企精神的生决非喀文教所企求或料的果,两者之毋宁存在一种吊性,而且在近世本主精神生之后,因为财富增加而原来具有宗教成分的职业伦理世俗化,以致后来两者分道扬镳

但是从伯的中,我也看到一个代心灵的不安。我推测这种不安也是他精神几度崩的原因之一。如果我的记忆然花了很大力气推理性化的文明只在近代西方展出来,但是他近代西方文明其有所保留,有既兴奋又“不得已”的味道,并未在价值层面上全肯定它。也是什么他在《基督新教的理与本主的精神》后面要用如此悲话说“清教徒曾渴求为职业人,我却被迫为职业人”,而且种生活方式“恐怕直到最后一吨化石燃料时为止,要决定人的生活方式”,它像“铁笼”(ironcage)一罩在代人身上。伯的不安也深深地感染了当的我,使我很早便对现代文明感到一种彷徨与不安,而种彷徨感与我先前研章太炎的心得交在一起。在1970年代后期,我花了不少时间章太炎的着作,撰写了《章太炎的思想》一,章太炎的否定性思对现代世界所抱持的悲与不安,深深地影响了我。一一西两位思想家的着作,使得我少年代一往无前的乐观与期待,悄悄地一种慎的郁。

因着对韦伯的趣,我在1990年旅行欧洲,曾经专程到海德堡寻访韦伯的故居。陪我前往的朋友一再宣称伯并没有那么了不起,但是我们还是去了。那是一的楼房,据作了学生宿舍,我在楼下客停留了半晌,便默然离去。

台湾的早已消褪得无影无踪。20年,一波又一波的西方思想不断被介绍进来,福柯、德里达、布迪厄、后代、后殖民,一切“后”的思想都有它的信奉者,而伯也常被批得体无完肤。不我个人认为思想源是待人灵活运用的,不是用来“套”的,不管“新”是“旧”,任何大学家都有一些重的品,不因潮流的改而消失。我推测韦伯思想中的某些部分,有一天会再回来的。

作者简介:王��森,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,历史研究所研究员。 文章来源:新华网http://news.xinhuanet.com/book/2005-06/10/content_3066612.htm. 发布时间:2014/11/1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