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性与感性之旅：参观法国最高行政法院
理性与感性之旅：参观法国最高行政法院
高 婧
2009年10月29日，我们一行人在巴黎一大Adeline女士的陪同下参观了法国最高行政法院，它坐落在巴黎一区皇宫广场（place du Palais-Royal）一号的位置，一区一号足见其地位之显赫。
【最高行政法院的正门，法国有很多建筑都是这种颜色，负责我们项目的Boden先生告诉我们这就像是咖啡加牛奶的颜色（非常贴切，而且还可以和法国人喜爱咖啡的传统相衔接，更复合了法国人天性浪漫的特征），是法国建筑特有的一种颜色，比如先贤祠，现代的建筑就少有这种颜色了。它的正门并没有法国最高法院（La Cour de Cassation）的气势，比较小，一来可能是最高法院要树立法律的一种威严，所以会让人有一种疏远感，但是最高行政法院的宗旨是“保护人的自由和基本权利，捍卫普遍利益，监督公共管理的质量”，如此的行政理念当然不能让公众有距离感，仅仅是敬畏就可以了；还有一个可能是它距离卢浮宫很近，风采被夺去了】
在大厅等待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时，我同样看到一些前来参观的人，胸前挂有“参观”的胸牌，我们没有，可能是没有这么多胸牌。因为通常来讲，公众可以通过网上预约的方式参与最高法院的全体会议（l’Assemblée plénière）或者下级法院的庭审，都是非常方便的。但是对于最高行政法院来讲，它是不对公众开放的，自然不会配备那么多的胸牌。
Terry先生在一间会议室里接见了我们，进行了一个小型的关于最高行政法院的介绍会，我们还拿到了最高行政法院的中文版简介，有时真佩服法国人的周到。法国的司法体系是有自己特色的，分为普通司法权（民法、刑法等）和行政司法权，行政法院和普通司法法院是分开的，而且行政法院的最高一级机关――最高行政法院在最初的时候只拥有咨询的职能，后来慢慢拓展出诉讼职能。从它的名字分析一下吧，法语是Conseil d’Etat，如果直译的话是国家咨询院，是国家或者是国王的咨询机构，发挥诉讼功能后，由于事务渐渐繁重才在各个省成立了行政法庭，将诉讼权力下放到地方行使，自己只保留咨询职能和诉讼最高审判权，但是这一级设置并没有满足日益增长的行政诉讼案件，最后迫于需要才设立了行政上诉法院，迄今为止法国共有42个行政法庭和8个行政上诉法院。所以最高行政法院虽然是这么叫，但是初衷并不和司法有关。
至于最高行政法院的职能，可以用“conseiller、juger、gérer”来概括：顾问（conseiller）――为政府提供顾问意见。共有五个专项部门：内政部门、财政部门、公共工程部门、社会部门以及去年成立的行政管理部门。审判（juger）――通过审判来评判政府部门是否依法行政。管理（gérer）――管理行政法庭和行政上诉法院。根据职能，最高行政院分为诉讼组和咨询组，两个工作组是分立的，但是有时也会有咨询组的人参与诉讼组的案件审判，但是他绝对不可以参与他所提出建议的相关法案所引起的诉讼案件，以此保证司法独立与公正。随着欧洲一体化进程的推进，欧盟机构中卢森堡法院的法官也可以在最高行政法院兼职，不过当然是要精通法语啦。
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最高行政法院的最高领导是副院长，没有院长，我们都很奇怪这种现象，通常遇到这种令人费解的问题时，工作人员都会说这是一个传统……不过确是一个传统，历史上的院长都是国家首脑或者掌握国家大权的人兼任，现在既没有国王，也不能由总统干预司法权，所以这个位子就空着谁都别坐了，还是有它的道理的。
Terry先生的讲解结束后，我们才真正开始参观了梦寐已久的最高行政法院，下面配图说明：
（最高行政法院的法官都会有一个信箱，这让我想起明德法学楼六层的教师信箱，好亲切。）
（对政府的法律、法令和某些政令草案进行讨论和表决的现场，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赞成和反对的按钮，不过这间会议室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型的歌剧院。）
（副院长的办公室，他并非每天都来上班，我们去的那天就没在。）
（其他工作人员的办公间，正对面有很多书，非常像一个图书馆，透过右侧窗子可以看到宪法委员会，但是因为有装修，我们没有看到。）
（冲突法院的法庭，遇到行政诉讼案件和其他诉讼案件管辖权争议时，在这里讨论管辖权的归属问题。法国很多行政或是司法机构所在地都是原先皇宫所在地，基本上是法国大革命以后到拿破仑建立法兰西帝国期间开始启用的，所以参观时往往会被室内奢华的装潢所吸引，壁画、吊灯、窗帘……令人错觉是赶赴一个皇室的舞会一般。）
这不是我第一次参观法国的法院，不久前也旁听了一次最高法院的全体会议，但这次的我却格外肃穆，甚至在提问的时候有些紧张，相对于其他在法国留学的外国人来讲，我的幸运之一在于可以看到它上层建筑的情况，哪怕不全面、不理性也不客观。
（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法学硕士、第9期中法欧洲法项目访问学者）